☆、霧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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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裏花
穆雪衣慵懶地躺在榻上已經整整半天了，她雙目緊閉著，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疊翠根本不知道她究竟是睡是醒。擺上飯菜置於桌子上，疊翠叫道：“穆姑娘，該吃飯了。”
連續叫了幾聲，穆雪衣始終不理。疊翠心中氣惱，這個姑娘還真難伺候，總不能一天滴米不進吧？接著又在心裏開始數落穆雪衣的種種不是來：從昨天她回宮起，就沒去拜見過皇後，真枉了皇後打從心眼裏視她為親姐妹了。還有，她的母親及家裏的女眷的此刻都在宮裏，可她從不提及也完全沒有打算去探望她們，這究竟是怎樣一個冷血心腸的女兒啊？疊翠原是皇後的宮女，所以打從心眼裏不喜歡即將分掉皇後聖寵的穆雪衣。
翠玉鑲嵌的七彩琉璃屏風裏突然閃出一個人來，疊翠回頭望去，卻見正是聖主。
疊翠趕緊行禮：“聖主。”
耶律宗真道：“你下去吧。”
疊翠叫的這聲聖主穆雪衣自然是聽到了，到了此際她不由地不坐起來。只是，眼睛依然看也不看耶律宗真，自顧坐到窗前。
兩人一坐一站沈默了好久，耶律宗真才道：“聽說你打從回來起就沒怎麽吃東西？朕的貴妃，你餓著了朕是要心疼的。”
穆雪衣聽見他喊自己貴妃二字，心裏一陣沒來由的排斥，不由站起來，面向他道：“我還尚未加封，叫貴妃只怕還為時過早。”
兩人相對而立，彼此盯著彼此。耶律宗真最終終於被穆雪衣的眼光打敗下來，只道：“朕可以不必對你有這份耐心的。”
穆雪衣終於目光閃避開，退縮一步。耶律宗真卻一步步向她移動過來。
“你想做什麽？”穆雪衣步步閃退，眼眸中終於有了幾絲驚慌。
耶律宗真道：“你始終會成為朕的人，躲得了今天也躲不過明天。”
躲過今天是一天。兩人一個依然不停退卻，一個依然步步緊逼。
“對了，這幾天你一直跟朕的南院大王一起嗎？”
“不要跟我提起他。”這個名字讓穆雪衣頓時唇齒生冷，停止了退卻。
“怎麽啦？”耶律宗真也立定住。“反應這麽大？莫非他敢對你有所不敬？”
“當然沒有。”穆雪衣面色煞白。
“你看上去很恨他的樣子。”
穆雪衣終於冷靜了下來，緩緩道：“我和他沒什麽，請聖主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這個人。”
耶律宗真道：“你不用解釋，你和他當然不會有什麽，一切都是朕安排的，他怎麽敢。不過，你不必恨他，他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聽朕的指令行事而已。”
其實從回來到現在，穆雪衣一直執拗地將蕭敵烈追蹤自己這件事上撇得很清，她心內太希望蕭敵烈跟一切無關，自己在蕭關不過和他不經意遇見而已。可是心中的天枰總是反覆搖擺，她太希望他是無辜的，反而所有的事都令她無法辯清真偽。
盡管如此，她還是不斷說服自己去相信他，事實上也漸漸重新信任他了。可是如今卻再一次面臨耶律宗真的證實，再一次將自己對他所有的殘念擊得支離破碎，心在瞬間枯竭成灰。那一刻她恍惚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在剎那間凝結成冰，再也不會流淌。腦子裏不斷掠過那幾天的相處，可當她清醒過來才發現原來那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笑話。她在心裏鄙視著自己，怎麽就能如此可笑地將自己的感情付諸於一個根本就不了解的人身上？她的唇角漸漸溢出幾絲苦澀的自嘲。
“怎麽啦？你在想什麽？”耶律宗真撕開她身上原本罩著的一件薄紗，她卻並不知道。
她被耶律宗真推倒在了床榻上，還是不知道。
“朕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今日朕不願意再等了。”耶律宗真說的話穆雪衣還是無動於衷。她只是木木地躺在榻上，任由別人擺布。仿佛唯有如此，她才能將她在蕭敵烈面前失去的所有的自尊悉數挽回。
北國的氣候陰冷濕寒，穆雪衣向來怕冷，穿得極厚。耶律宗真站在床沿，用劍劃去她身上的衣衫帶子。穆雪衣依然無動於衷，仿佛那具身體根本就不是她的。
耶律宗真終於停下手來，他只覺得眼前這人的靈魂似乎飄出了軀殼，只剩一具空殼皮囊。
耶律宗真的怒意終於掩藏不住，拋下手中的劍，伸手抓住她的衣領將她從床榻上拎了起來。
穆雪衣狼狽地站立在他面前。
耶律宗真還是抓著她的衣襟，道：“你可知朕要對你做什麽？”
穆雪衣一幅任由他予取予求的樣子，道：“無所謂，如聖主說的不過是早一天晚一天而已，我始終逃不過的。”
耶律宗真終於放下了抓住她衣襟的手，臉上掩飾不住滿腔的怒火及頹敗感還有他的不甘，他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如此令自己無比失敗且灰心的女人。“朕對你如此花盡心思，尊你，敬你，一意容忍你，呵護你。你就對朕如此討厭嗎？”
穆雪衣依然一句不言。
耶律宗真用他極度的挫敗感再次向她挑戰，以求激起她的怒意。“你喜歡蕭敵烈？”
他的話果真奏效，穆雪衣終於擡頭，憤恨地道：“你不要提起他，我不認識這個人。”耶律宗真此際才明白，自己徹底被穆雪衣打敗了，她的話除了留給自己難堪再沒有別的。
他終於陰狠地望著穆雪衣道：“朕告訴你，明日朕會下旨冊立你為貴妃。如若朕所料不錯，蕭敵烈會於明日趕回，朕將立馬給他布置一個隆重的婚禮。皇後剛發現有了身孕，不便行走。明日你就等著跟朕一起參觀他的婚禮吧。”
無論耶律宗真說什麽做什麽，穆雪衣都是一言不發及無動於衷的樣子。
耶律宗真捏起她的下巴，道：“皇後如今有了身孕，朕也不便再去她那裏。她不便的這些日子所有一切都由你來代勞。你明白嗎？”說著，雙手不耐煩地開始解開她衣衫上的盤扣。
“隨便。”耶律宗真本已經有些急不可耐，呼吸急促。穆雪衣的這兩個字又再次令他跌入冰窖。這是穆雪衣第一次面對他沒有對他抗拒，可是，這種不抗拒卻比抗拒還要刺人紮人，刀刀直刺他的心窩。
他不得不承認，這一次，他賭輸了，他不該在那日讓兩人見面的。是帝王高高在上的驕傲感使然，令他覺得自己的尊於任何人，他不信他就能落敗於自己的手下臣子。
可是，事實是他確實輸了，對前塵往事盡數遺忘的穆雪衣依然會愛上相識短短數日的蕭敵烈。
而他最後不得不用穆氏家族的性命來控制穆雪衣，做出這撕破臉面的行為。
還有蕭敵烈，日後他還能受控於自己嗎？
所有的恨意，妒意又再次湧來。
耶律宗真再次伸手狠狠捏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猶如冰雕般的臉。狠狠地道：“朕對你再也沒有耐心了，今夜不管你願意不願意朕非要你成為朕的女人。”
再生猛的話對於穆雪衣來說依然無關緊要，只要不提及蕭敵烈。她的臉依然猶如冰雕。
耶律宗真正狂暴地撕扯她的衣衫。忽然宮門外卻有太監不合時宜傳出：皇後駕到。
耶律宗真倏然停止了一切動作。
兩人面對面而立。
未幾，皇後進了門。猛見耶律宗真竟也在此，穆雪衣身上衣衫淩亂，可整張臉完全如一尊塑像，讓人一望生冷。反而耶律宗真卻顯得幾分狼狽。而兩人的情形令再笨的人都猜得到剛才發生著什麽。蕭撻裏不由地也為自己的冒失感到窘迫，不自在。“聖主原來也在？臣妾失禮了。”
耶律宗真臉上終於露出一幅既尷尬又和悅的神情道：“沒什麽，朕用完晚膳，只是一個人走走便來到此地了，不知者不怪。”說著，走向蕭撻裏伸手扶起她。又道：“你如今身子不便，不用到處走。再者，身為皇後，理應讓妃子去拜望你，而不是你來。”
蕭撻裏看著穆雪衣道：“聖主，我和雪衣妹妹不註重這些虛禮。臣妾只是聽說雪衣妹妹回來，是來想把臣妾的好消息告訴她而已。”
穆雪衣聽著兩人的言語，總算是面上露出一絲生氣道：“恭喜姐姐。”
蕭撻裏笑著道：“既然聖主在此陪雪衣妹妹，那臣妾便告退了。”
耶律宗真道：“不用，朕還有奏折未處理完，朕先回去，你們姐妹聊。”又拍了拍蕭撻裏的手道：“早些回來，朕處理完奏折直接回你宮裏。”
說著，耶律宗真走了出去。
殿中，只剩了穆雪衣和蕭撻裏。
“雪衣，聽說你從回來開始就食不下咽？不好好吃東西怎麽成？”
“我沒心情。”
“雪衣，這些天可有發生什麽事？你回來後連對姐姐都冷淡了許多。”
“沒有，什麽事都沒有。”
“本宮的——堂哥，可沒有禮虧了妹妹吧？”
“他——自然不會有。”一提起蕭敵烈，穆雪衣又是渾身不自在。
“想來也是，他一向是穩重之人。對了，妹妹的禮冠可已經看過試過？”
“沒有，我不需要，我只穿我這身衣服就好。”
蕭撻裏道：“那怎麽成？封妃大典何等隆重？你豈可如此對待？”
穆雪衣生冷地道：“皇後請轉告聖主，讓他別忙了，我封不封妃無所謂。不用封更好，正好免了朝廷詬病。”
原來，封一個穆姓之女為貴妃，這在遼朝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耶律宗真一出詔，滿朝喧嘩，尤其是蕭孝穆的親從，更是不滿。因為冊封穆雪衣為貴妃，無疑是對蕭撻裏的地位構成嚴重的威脅。
“雪衣——”
“姐姐不用說了，我是鐵定不會受封的，姐姐務必轉告聖主，以免尷尬。”
“好，姐姐自會轉告，不過妹妹可要吃點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坑死爺了，這一段寫得真別扭，趕腳自己在寫宮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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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雪衣慵懶地躺在榻上已經整整半天了，她雙目緊閉著，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疊翠根本不知道她究竟是睡是醒。擺上飯菜置於桌子上，疊翠叫道：“穆姑娘，該吃飯了。”
連續叫了幾聲，穆雪衣始終不理。疊翠心中氣惱，這個姑娘還真難伺候，總不能一天滴米不進吧？接著又在心裏開始數落穆雪衣的種種不是來：從昨天她回宮起，就沒去拜見過皇後，真枉了皇後打從心眼裏視她為親姐妹了。還有，她的母親及家裏的女眷的此刻都在宮裏，可她從不提及也完全沒有打算去探望她們，這究竟是怎樣一個冷血心腸的女兒啊？疊翠原是皇後的宮女，所以打從心眼裏不喜歡即將分掉皇後聖寵的穆雪衣。
翠玉鑲嵌的七彩琉璃屏風裏突然閃出一個人來，疊翠回頭望去，卻見正是聖主。
疊翠趕緊行禮：“聖主。”
耶律宗真道：“你下去吧。”
疊翠叫的這聲聖主穆雪衣自然是聽到了，到了此際她不由地不坐起來。只是，眼睛依然看也不看耶律宗真，自顧坐到窗前。
兩人一坐一站沈默了好久，耶律宗真才道：“聽說你打從回來起就沒怎麽吃東西？朕的貴妃，你餓著了朕是要心疼的。”
穆雪衣聽見他喊自己貴妃二字，心裏一陣沒來由的排斥，不由站起來，面向他道：“我還尚未加封，叫貴妃只怕還為時過早。”
兩人相對而立，彼此盯著彼此。耶律宗真最終終於被穆雪衣的眼光打敗下來，只道：“朕可以不必對你有這份耐心的。”
穆雪衣終於目光閃避開，退縮一步。耶律宗真卻一步步向她移動過來。
“你想做什麽？”穆雪衣步步閃退，眼眸中終於有了幾絲驚慌。
耶律宗真道：“你始終會成為朕的人，躲得了今天也躲不過明天。”
躲過今天是一天。兩人一個依然不停退卻，一個依然步步緊逼。
“對了，這幾天你一直跟朕的南院大王一起嗎？”
“不要跟我提起他。”這個名字讓穆雪衣頓時唇齒生冷，停止了退卻。
“怎麽啦？”耶律宗真也立定住。“反應這麽大？莫非他敢對你有所不敬？”
“當然沒有。”穆雪衣面色煞白。
“你看上去很恨他的樣子。”
穆雪衣終於冷靜了下來，緩緩道：“我和他沒什麽，請聖主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這個人。”
耶律宗真道：“你不用解釋，你和他當然不會有什麽，一切都是朕安排的，他怎麽敢。不過，你不必恨他，他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聽朕的指令行事而已。”
其實從回來到現在，穆雪衣一直執拗地將蕭敵烈追蹤自己這件事上撇得很清，她心內太希望蕭敵烈跟一切無關，自己在蕭關不過和他不經意遇見而已。可是心中的天枰總是反覆搖擺，她太希望他是無辜的，反而所有的事都令她無法辯清真偽。
盡管如此，她還是不斷說服自己去相信他，事實上也漸漸重新信任他了。可是如今卻再一次面臨耶律宗真的證實，再一次將自己對他所有的殘念擊得支離破碎，心在瞬間枯竭成灰。那一刻她恍惚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在剎那間凝結成冰，再也不會流淌。腦子裏不斷掠過那幾天的相處，可當她清醒過來才發現原來那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笑話。她在心裏鄙視著自己，怎麽就能如此可笑地將自己的感情付諸於一個根本就不了解的人身上？她的唇角漸漸溢出幾絲苦澀的自嘲。
“怎麽啦？你在想什麽？”耶律宗真撕開她身上原本罩著的一件薄紗，她卻並不知道。
她被耶律宗真推倒在了床榻上，還是不知道。
“朕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今日朕不願意再等了。”耶律宗真說的話穆雪衣還是無動於衷。她只是木木地躺在榻上，任由別人擺布。仿佛唯有如此，她才能將她在蕭敵烈面前失去的所有的自尊悉數挽回。
北國的氣候陰冷濕寒，穆雪衣向來怕冷，穿得極厚。耶律宗真站在床沿，用劍劃去她身上的衣衫帶子。穆雪衣依然無動於衷，仿佛那具身體根本就不是她的。
耶律宗真終於停下手來，他只覺得眼前這人的靈魂似乎飄出了軀殼，只剩一具空殼皮囊。
耶律宗真的怒意終於掩藏不住，拋下手中的劍，伸手抓住她的衣領將她從床榻上拎了起來。
穆雪衣狼狽地站立在他面前。
耶律宗真還是抓著她的衣襟，道：“你可知朕要對你做什麽？”
穆雪衣一幅任由他予取予求的樣子，道：“無所謂，如聖主說的不過是早一天晚一天而已，我始終逃不過的。”
耶律宗真終於放下了抓住她衣襟的手，臉上掩飾不住滿腔的怒火及頹敗感還有他的不甘，他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如此令自己無比失敗且灰心的女人。“朕對你如此花盡心思，尊你，敬你，一意容忍你，呵護你。你就對朕如此討厭嗎？”
穆雪衣依然一句不言。
耶律宗真用他極度的挫敗感再次向她挑戰，以求激起她的怒意。“你喜歡蕭敵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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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陰狠地望著穆雪衣道：“朕告訴你，明日朕會下旨冊立你為貴妃。如若朕所料不錯，蕭敵烈會於明日趕回，朕將立馬給他布置一個隆重的婚禮。皇後剛發現有了身孕，不便行走。明日你就等著跟朕一起參觀他的婚禮吧。”
無論耶律宗真說什麽做什麽，穆雪衣都是一言不發及無動於衷的樣子。
耶律宗真捏起她的下巴，道：“皇後如今有了身孕，朕也不便再去她那裏。她不便的這些日子所有一切都由你來代勞。你明白嗎？”說著，雙手不耐煩地開始解開她衣衫上的盤扣。
“隨便。”耶律宗真本已經有些急不可耐，呼吸急促。穆雪衣的這兩個字又再次令他跌入冰窖。這是穆雪衣第一次面對他沒有對他抗拒，可是，這種不抗拒卻比抗拒還要刺人紮人，刀刀直刺他的心窩。
他不得不承認，這一次，他賭輸了，他不該在那日讓兩人見面的。是帝王高高在上的驕傲感使然，令他覺得自己的尊於任何人，他不信他就能落敗於自己的手下臣子。
可是，事實是他確實輸了，對前塵往事盡數遺忘的穆雪衣依然會愛上相識短短數日的蕭敵烈。
而他最後不得不用穆氏家族的性命來控制穆雪衣，做出這撕破臉面的行為。
還有蕭敵烈，日後他還能受控於自己嗎？
所有的恨意，妒意又再次湧來。
耶律宗真再次伸手狠狠捏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猶如冰雕般的臉。狠狠地道：“朕對你再也沒有耐心了，今夜不管你願意不願意朕非要你成為朕的女人。”
再生猛的話對於穆雪衣來說依然無關緊要，只要不提及蕭敵烈。她的臉依然猶如冰雕。
耶律宗真正狂暴地撕扯她的衣衫。忽然宮門外卻有太監不合時宜傳出：皇後駕到。
耶律宗真倏然停止了一切動作。
兩人面對面而立。
未幾，皇後進了門。猛見耶律宗真竟也在此，穆雪衣身上衣衫淩亂，可整張臉完全如一尊塑像，讓人一望生冷。反而耶律宗真卻顯得幾分狼狽。而兩人的情形令再笨的人都猜得到剛才發生著什麽。蕭撻裏不由地也為自己的冒失感到窘迫，不自在。“聖主原來也在？臣妾失禮了。”
耶律宗真臉上終於露出一幅既尷尬又和悅的神情道：“沒什麽，朕用完晚膳，只是一個人走走便來到此地了，不知者不怪。”說著，走向蕭撻裏伸手扶起她。又道：“你如今身子不便，不用到處走。再者，身為皇後，理應讓妃子去拜望你，而不是你來。”
蕭撻裏看著穆雪衣道：“聖主，我和雪衣妹妹不註重這些虛禮。臣妾只是聽說雪衣妹妹回來，是來想把臣妾的好消息告訴她而已。”
穆雪衣聽著兩人的言語，總算是面上露出一絲生氣道：“恭喜姐姐。”
蕭撻裏笑著道：“既然聖主在此陪雪衣妹妹，那臣妾便告退了。”
耶律宗真道：“不用，朕還有奏折未處理完，朕先回去，你們姐妹聊。”又拍了拍蕭撻裏的手道：“早些回來，朕處理完奏折直接回你宮裏。”
說著，耶律宗真走了出去。
殿中，只剩了穆雪衣和蕭撻裏。
“雪衣，聽說你從回來開始就食不下咽？不好好吃東西怎麽成？”
“我沒心情。”
“雪衣，這些天可有發生什麽事？你回來後連對姐姐都冷淡了許多。”
“沒有，什麽事都沒有。”
“本宮的——堂哥，可沒有禮虧了妹妹吧？”
“他——自然不會有。”一提起蕭敵烈，穆雪衣又是渾身不自在。
“想來也是，他一向是穩重之人。對了，妹妹的禮冠可已經看過試過？”
“沒有，我不需要，我只穿我這身衣服就好。”
蕭撻裏道：“那怎麽成？封妃大典何等隆重？你豈可如此對待？”
穆雪衣生冷地道：“皇後請轉告聖主，讓他別忙了，我封不封妃無所謂。不用封更好，正好免了朝廷詬病。”
原來，封一個穆姓之女為貴妃，這在遼朝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耶律宗真一出詔，滿朝喧嘩，尤其是蕭孝穆的親從，更是不滿。因為冊封穆雪衣為貴妃，無疑是對蕭撻裏的地位構成嚴重的威脅。
“雪衣——”
“姐姐不用說了，我是鐵定不會受封的，姐姐務必轉告聖主，以免尷尬。”
“好，姐姐自會轉告，不過妹妹可要吃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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